媽媽住院了,腸胃一直不太好,前陣子憩室炎進了急診,又接連復發,這是第三次了。
抵達台中,先到醫院。她行動自如,只是每日要定時抗生素伺候。
剛好可以等她打完一劑之後,請假回家四小時。
一到家,我開始解凍鮭魚、牛肉,爸爸到院子裡摘地瓜葉,煮晚餐。
媽媽終於可以在家洗澡,很開心。
晚餐後,我把掃地機器人抓到2樓,把每間房間都先掃過,再用除塵拖。
抹布擦過有灰塵的表面。
2樓已經很久沒人照顧了,媽媽上個月踩空樓梯扭傷腳,再也沒上2樓。
昨晚,姊姊一家也回來,冰箱翻找幾乎沒食物了(但還是很多乾貨醬菜等等)。
冷凍庫翻出一包貢丸、小丁香魚乾、兩片三層肉,爸爸再到院子裡摘地瓜葉(大自然的冰箱),
煮了一鍋貢丸湯,洋蔥炒回鍋肉,地瓜葉,姊夫炒小魚乾。
我與姊夫在流理臺穿梭,順暢地踩著各自的舞步,沒想到就這樣湊出一餐的菜。
(姊夫是他們小家庭的煮夫,每天晚餐煮得剛剛好,沒有剩菜。)
今天拜拜,我煎半條鯖魚、一鍋雞湯、炒高麗菜與芹菜,四樣水果。
媽媽不在家的拜拜比較安靜,比較簡單,感覺少了什麼。
爸爸的LINE看不到圖片,相簿也滿了,我幫他把照片抓出來,解決了LINE的問題。
我想到小時候的東西壞了,爸爸幫我把東西修好,就像馬蓋仙一樣聰明。
我一直很崇拜爸爸,他冷靜沉著,聰明有邏輯,對朋友與陌生人和善有禮 (不過媽媽覺得爸爸對外人都比較好)。
那天在醫院,我跟爸媽分享正在看的書《在生命的盛放處》(作者Adyashanti),
講到痛苦,我們總是覺得問題出在外境,
「你要改!你改變了,我就會快樂!」
「如果世界沒那麼糟,我就會快樂!」
「如果我的伴侶改變了,我就會快樂!」
但,我們要從自己開始,第一個要探討的就是自己。
「在我們試圖改變自己之前,我們首先要認識自己是誰、自己是什麼,
因為透過自己所是的,我們便踏入了意識的領域,而這能終結不必要的受苦。」
爸爸此時說,他覺得具體的世界才是重要的,心靈只是一小部分,而出家是種逃避責任。
我壓抑住脫口而出的衝動,過了不知幾秒鐘,我微笑說:「這是你經驗得到的想法。」
爸爸說:「是,這是我經驗到的。」
我說:「我不知道其他的出家人,就我觀察法鼓山的法師,他們很辛苦,要辦很多的活動,老人、青年、小孩,他們很努力在照顧大家。」
爸爸想的沒有錯,我想的也沒有錯。我們只是觀點不同。
以前的我會堅持自己相信的,試圖說服別人。
但,把我們所相信的,放在各自的背景與生命歷程中,就只是剛剛好。
既然我相信自己有與他人不同的權利,我也相信他人有做自己的權利。
然後,媽媽就接話了:「我覺得你們好像喔.....」
我滿頭問號。
她接著說:「都怪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