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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病毒終於在幾天以來,第一次出門繞了一圈,把信投入郵筒,從提款機洞口取出鈔票,然後毫無眷戀地踏上回家的路。遇到了握著一杯手搖飲料的上班族,這個時間她剛下班,在巷口吃了碗麵,然後,要回到幾坪大空間的租處,手腕上勾著GAP紙袋,我忍住想對她大喊「GAP衣服有毒!」的衝動,繼續前行。畢竟,現在什麼沒毒?

路邊的小吃攤飄來濃郁的蛋白質與脂肪氣味,已經好一陣子了,對外食全然失去興致,特別是往往吃了就得承受接下來整個晚上的口乾舌燥。重感冒以來,一碗白粥配絲瓜就能讓我滿足。

過去每天剛退燒沒幾個小時又飆高,在吞下一包包的彩色藥丸子們之前,我總會掙扎數回。難道非要吃消炎藥嗎?聽說吞了消炎藥身體就無法啟動免疫力?最難熬的不是滾燙的腦汁,而是來自軀幹四肢彷彿被砲彈隨機襲擊的疼痛,肩胛骨的膏肓穴、手肘、小腿、腳踝、指甲。是的,指甲。

一開始大腦還不乖乖就範,她還在計算著有多少事待完成、計畫、執行,不肯放下雄心壯志的一切,緊抓著感覺比較好、比較安心。然而,隨著身體的痛楚超過了大腦能夠控制的範圍,她節節敗退至無用的角色。

「到下次上課之前,你們記錄有沒有哪一天是活在當下的。如果那天做很多計畫,那天就是『未來』;如果那天回想到很多過去的事,那天就是『過去』。」瑜珈老師說。

於是在苟延殘喘的高燒中,我在心裡笑了,原來要在這種時候,我才願意放下虛妄的種種,真實地活在當下。

剝掉所有外在的一切,只是單純的存在能不能還保有自我價值感?我想能以肯定句回答的,才是真正擁有自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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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安納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