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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向街》作者房慧真,封底的那段文字就讓我喜歡上這本書。她把「耽溺」寫得恣意漫流、理直氣壯,讓我嚮往起那種無政府狀態的隨心任性。或者,這個狀態是存在過的,只是在遙遠過去的學生時代。

「任性地把貓一隻一隻往家裡抓,書一落一落往家裡搬,CD一張一張買,電影一部一部收藏,家裡像藝文貨源充足的學生宿舍。書像壁癌一般蔓延了整個牆腳也無所謂。貓在衣服上肆意打滾也無所謂。吃泡麵配罐頭也無所謂。生理期不吃四物燉補飲冰水也無所謂。沒有一件像樣的裙子也無所謂。三餐不煮也無所謂。晚歸也無所謂。熬夜遲起也無所謂。地沒有天天掃垃圾沒有天天倒衣服沒有天天洗花沒有天天澆也無所謂。」(p.76)

 

作者活在看書看電影的日子中,她像是不會老的學生,過得日夜顛倒餐時不定,朋友永遠不知何時適合打電話給她(〈時差〉、〈戀人們〉)。

可能是我的朋友中也有這樣的人,讓我倍感親切。又或者,我也想繼續這樣生活。曾經在政大附近的租處夜夜笙歌,西洋樂一首一首的播,杯中物空了再斟、斟了再空;也有孤獨一人的寂靜,在夜裡囓食著書頁。只要待得夠晚,從山中傳來寺廟敲鐘,一聲又一聲震出心中雜念,留下一湖寧靜。

 

她寫的〈某夜,微雨,政大土地公羊肉羹麵〉字字關鍵:夜晚,還有老是下雨的貓空山區,土地公廟是我半夜打球結束後果腹的去處,汗流光了肚子裝滿後,轉個彎進巷子就到了家。

 

她以客觀的筆調寫往事、創傷、齷錯。輕描淡寫父親的惡意與冷漠,反而深刻,紀錄下自己對朋友的冷淡疏遠,對同學的輕蔑作弄,勾起我不會錯認人性本惡的熟悉感。事事在房慧真筆下被遠鏡頭縮小了,魚眼效果又把核心放到最大。

當然也有美好,她與「老男孩」(=書中的「貓」、〈戀人〉中的「他」)的緣份與相知相惜。

 

「老男孩大我三歲,我們生活在一個屋簷下,有時候,我會覺得,遇見老男孩之後,我加倍急速老去。」(p.236)

 

或許凡事都需要有對照組才公允,自以為的年輕放蕩,遇到另一人的隨心所欲後完全遜色。我以為遠落後於社會家庭期望,另一人卻一派輕鬆脫離重力狀態漂浮,我不想催促他趕路。

 

 

除了與散文集同名的部落格「單向街」,狡兔另一窟「剪字樓」中,她也愛看網球賽(但對運動不行),偶像也是小費(Federer)。我想她昨夜應該也是熬夜看了整夜網球,日上三竿才拾起碎了一地的心爬上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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